“哦,这些年,凡是大陆的项目你都不接,原来是白睿请你啊。”
“天上从来不掉馅饼,况且这个馅饼还这么大,你要是想不出力就吞下去,可能消化系统不会那么好交代啊!”
“真不懂你这种连开个玩笑都咄咄逼人的人怎么还有那么多客户喜欢呢?”刘凯奇打开文件夹,荧光绿标注的日期下面,工作进度清清楚楚,项目情况一目了然,最后一页的风险评估一针见血。
“这个项目,不会是有什么隐情吧?毕竟,咱俩可不怎么熟。”刘凯奇瞬间整理好思路,他将箱子往旁边一推,身子往坐着的椅子后背上一靠,眼睛看着我,开口问道。
“我就知道这TM是个坑!”
“这么大的一个项目,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其他想法。”刘凯奇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2008年,我毕业的那一年,迎接我的却是美国金融危机。从9月雷曼破产的消息开始,每天的新闻都是道指又下跌了多少,今天又有几家银行和企业被政府bailout,又有多少人失业。曾经繁华的华尔街不再,黑天鹅效应下的对冲基金频频倒闭,加上政府bailout之后开始大范围的加强监管,包括后期出现的Dodd-Frank,volcker rule,投行对于自营部门大幅裁员。华尔街的华丽传说一夜之间被很多人跳楼自杀的消息取而代之。
“那么我等着你今年拿奖的消息喽,到时候不要忘了请我喝酒。”
好黑啊,真的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我一下子从欢喜到了茫然,然后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多的惊恐……
我潜意识里觉着时隔多年又听到这个接头暗号,真的是又惊又喜,恍惚中,我看见了年幼的自己满心欢喜的甩着马尾辫去开门,可就在打开门的那一刻,年幼的我一瞬之间长大了,但是门外却是一片漆黑。
刘凯奇站起来,伸出手,我没理他,他似乎想说句什么,最终只说了一句:“谢谢。”
我调整了一下心绪,回答:“嗯,白睿请我帮他做收购。”
我捧着水杯一口口慢慢喝着,等着刘凯琪翻看那几个项目,眼见着他不慌不忙一页页翻完,才放下捧着的水杯接着说:“这两个红色箱子里的东西比较重要,是Unicorn的项目。”
刘凯奇索性停了翻看箱子里文件的动作,右手食指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着,眉头又皱了起来,开口问:“你的意思是,这可能是有预谋的?”
那样的答案,一定不是真相。
“嗯,感冒了,没事儿,已经吃过药了。你这次是决定了要回国了?你是要回岛城吗?”
或者,两者都有,但是,我知道6年来,我一直都在等这样一个机会。当年的事情,我有多么悲痛就有多么的不相信。
2006年,我坐上飞机到了自由女神的国度,尽管这场旅行最开始是以逃避开始的,但是总体来看,当时的选择也不全是冲动,因为2005年高盛日本的那场宣讲会有什么东西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我从踏上美国的那一刻开始,就坚定的放弃了自己坚持了5年的理想,想要投身“投行”这个行业。
“啧,你可真是给我出来个大难题,我现在就觉着脑细胞不太够用了。”
“客气!”我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笑着心想,也许干活儿的时候他就不会这么说了,说不定还会把我祖宗十八代都拉出来问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