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意外
深谷四面皆是百丈深崖，面积并不是很大，数百丈方圆。一座巨大而粗犷的巨石门户耸立在他面前。他面露微笑，迫不及待的向巨大石门走去。石门不下三十丈高，十丈宽，巨大而古朴。楚凌风站在巨石门前，巨石门上痕迹斑驳，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一股沧桑的气息扑面而来，楚凌风越发觉得自己渺小。石门上并没有什么禁制阻拦，楚凌风轻松的跨了进去。直到此时他提着的心才真正的放了下来，眼前的一切与手札上所述的一模一样。
只要过了石像阵，便可以参加试炼离开梵炎谷了。想到此处他一脸兴奋。石像阵是几十尊十丈有余，形态各异的高大石像组成的。据说他们全部都是梵炎谷的历代祖师大能。石像阵没有什么阻挡视线的阵法禁制，透过石像间的缝隙，楚凌风能清楚的看到两道丈高的拱形石门。
“果然是有两道石门。”楚凌风更加欣喜。这才是他敢来祖师之地的真正倚仗。根据手札上所说，通过石像阵后，试炼分为两种，一道是武考，这个楚凌风已经从典籍上知道。主要考验符法修为，各种考验危险之极，若非修为有成者绝难通过，而且还有丧命的可能。
另一道石门里却是文试，多种考验皆是考校试练者的悟性以及对符法道术的理解记忆，纵然无法通过试练，也没有什么危险，就算是如楚凌风一般没有开窍的石头也是可以参加的。这是手札上所说的，其它的那些典籍上却没有过任何记载。这让楚凌风百思不解，甚至想过这本手札会不会是某个人的而作剧，但其上所述又是头头是道，而且既然能让他出谷有望，他还是宁愿相信它去试上一试。
楚凌风虽然在开窍上屡屡失败，但是在一些符法的记忆和领悟上他却是颇有些所得，连谷内的长老都觉得惊奇，只是他没有开窍，无法实践练习，所以一切只如竹篮打水。
他绕着石像阵仔细观察，并一一与典籍上印证。关于石像阵，手札上所述倒与典籍上一致，这让楚凌风对手札又多了一份信心。
两道试炼之门位于山崖下，石像阵呈半圆之势将之包围，两头到山崖的地方突兀的嘎然而止，看上去十分平常，就像是一道晋通的石像围栏。但楚凌风却不敢这样认为。石像本身就很巨大，又形态各异，并非并排站列，而是以一定的规律交错。之间的空隙足够容人通过，而石像阵的范围看上去也不过十多丈。以楚凌风现在的身手片刻便可以穿过石像到达石门之前。但是他却不敢如此想，就算不知道典籍上的记载，山崖上的经历依然还在心有余悸，告诫着他这片梵炎谷的禁地看上去平凡的东西绝非表面上那样简单。
他重新来到试炼之门的正对面，打算从这里入阵。虽然典籍上曾说石像阵可以从任何地方入阵，可他还是打算循规蹈矩些，按手札上所说从大部分人开始的地方开始。
他从怀里掏出手札翻到末页，默念了一遍出阵的行步之法。确认无误之后，他又盯着末尾一段用石朱砂所写的殷红文字“一入阵中绝不可后退，更不能行后踏之步”。这是所有与石像阵有关的典籍上都有的记载，显然是阵中大忌。
重新把手札收入怀中，楚凌风抬头看去。日已偏西，阳光斜射在石像上，投下一道道巨大的身影。他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然后便一脚迈入阵中。
他的身影突然消失，巨大的石像却轰隆隆转动起来，沿着逆时针方向缓缓移动。在到山崖的地方突兀的消失，过一会儿后又从另一边山崖出现，所有的石像俱都是刚才矗立在外的，并没有新的出现。
一脚踏入阵中，楚凌风便感觉眼前一黑，四周一片虚无。他仿佛不是踏入石阵，而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自己好似站在无尽的虚空中，四面八方是数不清的微弱光点，就像夜空中的星星。这里安静得出奇，没有一点声音。这是他肉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感觉。据典籍上所说，石像阵主要是考验人的心志的，心志不坚者在里面便会看到种种幻象，若不能够看破便永远也出不了阵，要是无入搭救便会困死在阵中。
还好，传说中的幻象并未出现。楚凌风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对于他而言，武考肯定过不去，文试根据手札上所说可以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但关于石像阵，他又却不到半点线索，但又必须得通过，否则出谷之事只能是个笑话，所以这般算来这石像阵才是最危险的一关。但对于一块未开窍的石头，除了去赌，他别无选择。若是困在里面，他只有死路一条。
好在幻象没有出现，似乎离出谷又近了一步。他心情大好，默念口诀，左脚向右迈出，踏往空虚处。光华闪现，他所踏之处出现了一个一尺大小的光盘，如石磴一般将他托住。很快，他又像左迈出右脚，落脚处依然有光盘出现。两次走对，楚凌风信心大增，出脚更快。光盘此起彼现，楚凌风忽左忽右，很快就跨出了十多步。但在阵法制造的虚空中，他好似没有动过，只有身后留下的一个个闪亮的光盘是他勇往直前的见证。但是他却不敢往回看，生怕犯了忌讳，只是一味的朝前走。
不知过了多久，试炼之门前光华一闪，现出一道人影来。人影刚刚站定，突然又一**瘫坐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时候，楚凌风才发现谷内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太阳早已落山。在阵中一路向前，不敢回头去看，他只觉得不过是盏荼的功夫，不想外面竟然过了几个时辰。刚才一心出阵，倒没有什么感觉，出阵之后身心一松，竟是觉得身心俱疲，再也坚持不住瘫倒在地。不想这看上去十余丈的距离竟然把自己累得虚脱，这阵里的乾坤果然神奇。若非这几年坚持训练，只怕就是没有幻象也会累死在里面。
石像依旧静静的矗立眼前，好似从末动过一般，一切看上去皆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石像前的少年来到了石门前。
终于过了第一关，少年翻身而起。身体依然酸痛，但他却好似一点也不觉得累。两道石门一模一样，只有门顶上方的篆体古字昭示着他们是两条不同之道。他走到左手边的石门前，头顶的两个篆字“文试”似乎在对着他微笑。
他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推门，但石门却纹丝不动。顿了一下，他继续加大力道，直挣得满脸通红。石门依旧门纹丝未动但石门上光芒闪现，突然显出一个深奥的符文。楚凌风一愣，尚未明白发生了何事，手上突然有巨力涌来而他整个人已倒飞而回。
足足飞出一丈有余，他才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又滚了几滚方才停下来。尚不及惨呼，他突然“嘿嘿”的笑了起来。接着又翻身爬起，向右边的石门冲了过去。双手用力向前推，面前石门还是纹丝不动，他大吼一声，额头上青筋暴突。但石门依然未动，只是门上光华一闪，同样出现了一道符文，符文看上去没有左边石门上的复杂深奥些。
楚凌风突然跪倒在地，双手紧握，一拳一拳的击打在青石板上。不消一会儿，石板上已经血迹斑斑，而他的拳头也早已血肉模糊。但他好似浑不知痛，仿若这双手根本不是他的。“嘿嘿，石头果然是石头，到了哪里都是废物。”他嘿嘿的笑了起来，笑声凄惨悲怆。他想象过无数种可能，也许自己会失败不能通过试炼出不了梵炎谷，但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会连试练之门都无法打开。
他停止了击打，缓缓站起身来，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去。看来只能等年满十六后才能出谷了。他木然的走到石像阵前，一脚迈入其中，人影一闪，楚凌风消失不见，但巨大的石像却没有像刚才一样转动起来。
楚凌风左脚迈出悬在半空，呆呆的立在漆黑空旷的石像阵里一动也不动。而他的额头上早已冷汗涔涔。典籍上说过进来之法却从未提过出去之事。想来以前那些之人参加试炼御器飞行，自然来去自如。
他突然迅速的收回左脚往后踏去，似乎想要及时退出阵外。可是左脚才退出，他突然想起了典籍上的警告之言，不由面色大变，极力扭动腰身想要收回后踏的左脚，但哪里还来得及，一脚踏空，他整个人突然往下坠去，耳边呼呼生风。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后背已经碰到了坚实的地面。但还没来得及欣喜，他又翻滚着向下掉去。一阵颠簸磕碰之后，他终于停了下来。回头望去，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他刚才落地之后，似乎滚了一条既狭窄而且又陡峭的台阶。他向四周望去，黑洞洞的，只有极远处有一点光亮，也不知掉到了什么地方。
他忍痛起身，向光亮处走去。周围渐渐亮起来，黑暗里显现出一条巨大的甬道，约莫十丈深，尽头处是一道高大的石门。高宽三丈，门头上方有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着月白色光芒。楚凌风刚才看到的光亮就是它发出的。他看了一阵，伸手去推石门，石门触手冰冷，手掌摸处门上有一些细小的纹路。用力一推，石门纹丝未动。他叹了一口气，不由得收回手掌。此时他手掌上血迹未干，一滴鲜血滴落在石门上。鲜血迅速消失，被石门一股脑儿吸收。接着石门上光华闪现，顺着细小的纹路出现了一道深奥的符文，楚凌风一脸惊奇。